云中雁

一个有心结的两人互相开解的故事。

故事进展无比缓慢。

流水账一般的渣文笔。

角色属于作者，ooc属于我

感谢喜欢！！

上一章：伍 - 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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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 归真

最后江澄还是叫了几道新菜，叮嘱厨子不要放辣。

蓝曦臣面上还有些泛红，又抿了口茶道：“江宗主见笑了。”

江澄以为他是被辣得，嘲讽道：“看来在下找到蓝宗主的弱点了。”

其实他自己知道，面上的红晕，是因为江澄刚刚的那个转瞬即逝的笑容和前几日醉酒后回归年少时期的那个江澄重合在了一起，让他心神略有些不宁。

江澄不常笑，偶尔的笑容也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锋利无比。 蓝曦臣觉得自己未免太幸运，竟能再三在这张脸上看到不同的神情。他真心认为江澄应该多笑一些，因为这样笑的他看上去轻松许多。

“是啊。”蓝曦臣无奈道，这弱点还真是致命。

江澄望窗，蓝曦臣这个人真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每每他语气不善地说反话讽刺时，对方却一概温温和和地回一句“嗯”或者“是啊”，让他猝不及防，准备好的话都咽回到肚子里了。

伙计很快将新点的菜端上来。两人心思都不在饭上，很快地解决了后，江澄说天色已晚，不如各回各家吧。

莲花坞与客栈同路，两人便一同走了一阵，依然是江澄在前面大步走着，蓝曦臣在后面信步跟着。

蓝曦臣看着江澄的背影，和那夜不同，头颅微扬，双手抱胸，腰间没有声响的银铃微微晃动，走得稳稳当当，是毫不收敛的傲气和张扬。

他似乎习惯了一个人走在前面，蓝曦臣想，若是自己停下来，他或许还是会当作没看见，继续走下去的。

但是他叫住了他：“江晚吟。”

江澄身影一顿，并未回头：“蓝宗主何事？”

“我知道你这几日找我是为了什么，你大可放心，那晚的事，我不会让第三人知晓。”

“……”

“你若愿意，亦可以唤我的字。” 蓝曦臣认真地说，“晚吟，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

江澄回头，蓝曦臣那双深色的眸子敛去了平日常带着的笑意，正直视着他，干净坦荡 。

他似是不能反应，沉默半晌，而后猛得转头，再次背对着蓝曦臣：“那么多谢蓝宗主了。” 

说罢，他便御剑离去，留下蓝曦臣站在江边，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

蓝曦臣以为，江澄定是误会他在同情自己了，其实他不曾这样想过。 与江澄相熟后，他是真心地希望与他结交。他大概是唐突了些，可蓝曦臣思来想去，若是不说得直白，或许江澄更会误解，大抵这便是最好结局了。

虽然理解，心里却还是有几分不忿。蓝曦臣把这归咎于正常人被误会都会有些不甘，但他过往甚少有过这种小情绪，因为他一般都不在乎。

此时却因此有些失落，心不在焉地吃着客栈小二送上来的午饭。

想起今晨他练习吹箫时，因心神不宁，吹着吹着调子就跟着对面小孩儿唱的民谣跑了，等他回过神来，那小孩儿正唱着：

“那云梦的水，养育了我心悦的美人啊，笑比红莲艳——”

蓝曦臣红了红脸，若是叔父知道裂冰被用来奏这种情爱之词，不知会不会大骂伤风败俗……

正想着，小二来收餐盘，见饭菜没被动多少，有些忐忑地问：“客官，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味吗？”

“不。”蓝曦臣歉然，其实今日的午饭着实不错，还有一道他很喜欢的清炒百合，可惜了他今日不在状态，“饭菜很好，只是我现下身体有些不适，吃不了太多。”

小二舒了口气，道：“今日为您新添的这道素菜，是您一位朋友叮嘱的，我方才还担心您不喜欢呢！”

“我的一位朋友？”蓝曦臣愣了愣。

小二点头：“是的，他还叮嘱了把这个交给您。”说着递上一本淡青色封皮的书。

蓝曦臣接过翻开，这不是昨日自己寻找的那一个系列的话本子中，他独独没找到的那一册吗？

书角微微卷曲，有被翻动的痕迹。

蓝曦臣感觉心中仿佛一瞬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塞满了，控制不住地轻笑出声。他仔细将书抚平，收在房间的书架上。

是朋友啊。

这夜，蓝曦臣倚在铺边借着烛光阅书， 耳边突然炸响惊雷之声，似是信号弹的声音。

修仙界流传的信号弹，各个家族都有自己的样式，正常的会炸出一个家徽，不正常的也可能是当代宗主的头像什么的……无论是什么图案，颜色及其蕴含的意义都是约定俗成的。

红色代表着“紧急情况，请求支援”——蓝曦臣望着远处山那头将半边天照亮的红色烟雾，心中一惊。

能在此地夜猎的仙门子弟，也只有那么一家。

朔月出鞘，蓝曦臣估算了一下位置，直接从窗边起飞，御剑向信号弹所在之处赶去。

他去的这一处藏在深山里，远离莲花坞所在的镇子，怕是平日甚少有侦察，才叫哪位门生遇上了个大家伙。

远远地看到烟火的尽头——灵气和妖气对轰的声音已经能传过来，战场处亮如白昼，烟雾中夹杂着桃色与紫色的的光影。

那桃色的光影大概属于一只魅妖，蓝曦臣四下扫了扫，离战场稍远的地方，打坐着几个身着紫色校服的江家门生，双手结印，面露痛苦之色， 约莫是在抵御妖气。那桃色的妖气时不时从皮肤中渗出，却又瞬间攻了回去。

至于紫色的光影，形状细长速度极快，如蛟蛇般穿梭在烟雾中，是江宗主的仙器“紫电”。

看来江宗主比他先到了，蓝曦臣放下心来，裂冰置于唇边，吹出一段清亮婉转的调子。

此曲名曰《归真》，和《洗华》 一样，是能助听者固守灵台的清心音，同时亦能抑制除灵力外所有的“不真”之力。在箫音的作用下，几个江家门生很快稳定下来，眉头舒缓，桃色的妖气再无法入侵半分。

一旁魅妖凶猛的攻势也滞了滞，紫电抓住那一瞬的机会，缠上了魅妖妖体，灵力倾盆而出，爆炸的火光淹没了所缚之物，还带着“滋滋”的电音。

江澄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一只魅妖竟能在此地胡作非为，修炼到百年修为，你们平日过来是遛狗的吗？”

几位门生不敢应答，连忙站起身低着头请罪。

江澄又转向蓝曦臣，面无表情地道：“多谢蓝宗主 。”

“晚吟，许久不见。”蓝曦臣点点头。

“是吗？我怎记得前几日蓝宗主还与在下见过，承诺‘不会介入仙门杂事’？”江澄挑眉。

蓝曦臣泰然自若：“仙门杂事自是不会相扰，但若是朋友之事，哪怕帮不上忙也要尽力一试。”

“……”江澄听到朋友二字，又将头背过去不语。

蓝曦臣也不强求，笑了笑，走上前去观察那昏迷不醒的魅妖——此时皮肉尽是黑咕隆咚一片，一面在妖力的作用下想要强行修复，一面却仍被紫电束着，刚刚修复的皮肤组织就再次被摧毁，着实不好看。

江澄厌恶地一甩紫电，仙器化为戒指收回，同时，一张隔绝妖力的束妖网盖在了魅妖身上。

“你们将它带回莲花坞 。”江澄对仍低着头的门生说，“若是能妥善处理掉，处罚就免了。”

几位门生一听，连忙围上去，抬着束妖网以最快速度消失了。

江宗主做事真是雷厉风行，蓝曦臣心中暗叹，他也真放得下手，若是换作自己，大抵会安抚一番，再跟着他们回去以防万一。

江澄似乎是看出了蓝曦臣的想法，道：“不必担心，若是失去妖力也无法控制住，就枉为江家的门生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像暗讽蓝家门生，但蓝曦臣习惯了江澄这凡事扯几句江家威严小毛病，知道他是无心的，继续道：“魅妖天生便可化做人形，此地虽僻静，却灵气充足、易于修炼，或许便是因为这样，才叫这一只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成长起来了。”

“我想也是。”江澄道，“这样的地方在云梦以东这一带还有不少。”

“既然发现了，多加防范并不难。”蓝曦臣道，话锋一转，“这里月高云薄，倒是不错的景致。”

“哦？”江澄抬首，“泽芜君有何高见？”

“既然赠我书籍，就当晚吟认了我这个朋友了。”蓝曦臣笑道，“若是闲来无事，不如与朋友切磋两招？”

“哈。”江澄抽出三毒，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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